挖机的那些事(86)黄飞居心叵测,雷洪波买挖机被坑
东风日铲
2022-09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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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洪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围着挖机团团打转,一筹莫展。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,用手机对着挖机上的封条拍了一张照片,发给了黄飞。走到半路上,我的小车勉强能从限宽的水泥墩之间通过,打电话问了一个给工地上送沙石料的卡车司机,司机说沙场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被政府查封了。河沙属于国有资源,非法开采是要坐牢的。
拍完照片,我把沙场的大概情况和雷洪波讲了一遍。那个经常来这拉河沙的司机原话是:我们车子被扣过一回,交了好几万罚款才取回来。你们那个挖机,是作案工具,搞不好是要没收的。
我把司机的话委婉修饰了一下说,问题不大,找点关系应该能够解决。
雷洪波哭丧着脸,说,沙场老板我们都没见过面,上哪找关系呢?
我挠了挠脑袋瓜子,也不好直接说去找黄飞的表弟。这事也确实是他表弟干得不地道,沙场一个月之前就查封了,挖机能拉出去也不能在这搁这么久。这种情况下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雷洪波,让他稀里糊涂当了接盘侠。思路稍微再拓展一下,黄飞不可能不知道沙场的事,或许黄飞才是幕后拿锹挖坑的人……
思索半天,我叹了一口气,若有所指地点拨道:解铃还须系铃人哪……
想不到雷洪波还是没能领悟过来,又问: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贴单子的人?
我开始后悔掺合雷洪波买挖机这事,耐着性子暗示说:我把小车停在饭店院子里,是院子里不是马路边……吃完饭出来发现车子被交警贴了违停的单子。这个时候我应该去找谁?
雷洪波说:找交警?
我气得恨不得踹他一脚,一把推开雷洪波,往车里钻进去,说,这事你别管,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,我来想办法。
我看了看天色,半空中灰蒙蒙的,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。这时候黄飞打电话过来,也不提手机里发他发的封条的事,开口就说:赶快送两万块现金过来,老地方。
我启动小车,拉着雷洪波就往镇上返回。
回到机械厂,老汉坚持要收现金。转账的数字看不见摸不着,他不放心。黄飞在ATM机上取了两万,凑上我送过来的钱,才打消了老汉的顾虑。原本说好的五年起租一次性付三万,他半道上硬是加一万押金。姜还是老的辣,这一万块钱若是民间放贷出去,五年也差不多回本了。
我把银行卡里仅剩的两万块钱交给黄飞,心里莫名地忐忑起来。黄飞说,干大事的人,畏手畏脚算什么?
雷洪波在一旁,目光闪烁,时而瞅瞅机械厂厂房,时而仰望头顶树枝。半路上我教他的话,如同听了天书,好半天终于崩出一个屁来:飞哥……你看天马上要下雨了……
黄飞转过来,这才注意到雷洪波的存在。他“哦哦”回应着,催促蹲在一旁数钱的老汉说,是啊二大爷,马上要下雨了。要不我先送你回去……
我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得蹬他一脚。无奈之下只好挺身而出,顺着雷洪波的话把重点引入到小松挖机上,说,飞哥,小雷的挖机被查封了,他担心下雨河里涨水,会不会把挖机淹了……
黄飞面色迟疑了片刻,雷洪波这才如梦初醒,哭丧着脸站到他面前,说,飞哥,这事你可得帮忙想想办法。挖机是在你表弟手上被查封的,具体什么情况,只有他最清楚。要不,你问一下他?
黄飞准备拉车门的手收了回来,点着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拨打他表弟的电话。雷洪波屏息凝视盯着手机,哪料到手机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。黄飞愤怒地骂了一声:去狗B……紧接着拍拍雷洪波的肩安慰道:兄弟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放心,我来解决。
雷洪波看着黄飞的小车绝尘而去,一屁股瘫坐在大门的台阶上,焦灼得说不出话来。我也陪他坐到一块,他把目光停留在厂房锈迹斑斑的大门上,心就像屋檐下的蜘蛛网,在风中飘摇悬晃,落不了地。
柴油批发的事情,八字没一撇,黄飞在油库选址改造方面,却是实实在在下了功夫。前脚交了租金,后脚就找来泥瓦工把车间墙面重新粉刷一遍,水管电路一样都不落下。不几天,车间改造完工,保洁卫生一做,整个厂房焕然一新,充满了生机。黄飞办起事来风风火火,的效率高得惊人,如同他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当机立断。然而我心里愈发没有底了,与其说黄飞未卜先知,倒不如说是早有预谋。哪怕是我没有拉拢黄飞做柴油批发,他捣腾机械厂的计划,也蓄谋已久。 我总感觉黄飞在布一个大局,要干一件大事。明明我叁与其中,也真真实实地站在了机械厂大院内,却感觉自己离黄飞布的这个局相距八百里开外。
雷洪波的挖机还是如同被如来佛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,动弹不得。我指望不上黄飞帮忙,彻底失去了耐心,四处打听才找到他表弟家。谁知道他家里大门紧锁,一家人不见了踪影。前屋后院的墙上,被人喷满了油漆。欠债还钱,骗子死全家的咒语看得人眼花缭乱。我向四周邻居打听,邻居们个个咬牙切齿,说全村人都是受害者。黄飞表弟不但赌博还沾上毒瘾,欠了外面一两百万高利贷不说,左邻右舍逢人就借,开口就要。谁家不借钱,他赖在人家里不走,彻头彻尾就一无赖样儿。高利贷催收的人上过两回门后,这家伙就玩起了失踪。要钱没有,连人影都找不见。
这样看来,雷洪波买挖机这事,可真摊上大ma烦了。我听雷洪波把黄飞表弟的情况讲叙了一遍,感到事情越发复杂起来。沙场被查封,表弟赌博吸du,这么大的事黄飞不可能不清楚,偏偏在平常的接触中,没有一个人从他嘴里听到一丝消息。
我的思绪略微往前延续了一番,黄飞当初和他表弟合伙买这台小松,订金都付了,说脱伙就脱伙,说明对他表弟的品行为人再了解不过了。放弃小松后,他和我一起将日立和斗山打包运了回来。看车的时候,他不声不响地看中了外观拉垮还略带油污的日立挖机。旁边那台颜色艳丽,一尘不染的斗山,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瞅过一下。最终,这台斗山辗过我的心肺,使我伤痕累累,夜不能寐,心力交瘁……
从我的斗山到雷洪波这台小松,所有的波折和阻挠,仅仅是一时的巧合还是黄飞的缜密安排?如果是后者,那就太可怕了。现在已经合伙着手投资的机械厂,还要继续发展下去吗?
过奖了过奖了,小学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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